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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逼苟命,绝色婢女被陛下盯上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

翡山雀 著

其他类型连载

刚看到陛下的那一刻,丹枫脑子卡了一下。丹枫:“?”丹枫:“??”丹枫:“???”她爬下去捡起火石,再度颤巍巍照到了男人脸上。她大着胆子,手指轻触了一下眼前男人的脸颊——温热、柔软、真实……妈呀,是活的!她记起,自己最后一次见到陛下,是在御花园里。那时陛下和庄贵妃在亭子里玩赏牡丹,赏着赏着又吵了起来,两个全天下最高贵的人,即使是吵架,彼此之间也容不下第三个人。主子韦昭仪就站在一棵桂花树下,阴暗地嫉妒着一对璧人。韦昭仪从来不敢跟陛下闹,甚至连稍微大点声说话都不敢。她只会对着陛下,伪装成那样温柔婉顺的模样,死死抓住那点可怜的恩情不放。而丹枫这些卑微的宫人,承受着韦昭仪的怒气,全都匍匐跪在远处的莲花纹地砖上。她记得自己的膝盖跪到高高肿起,磨...

主角:丹枫谢淮   更新:2024-11-27 10:20:00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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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女主角分别是丹枫谢淮的其他类型小说《被逼苟命,绝色婢女被陛下盯上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》,由网络作家“翡山雀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刚看到陛下的那一刻,丹枫脑子卡了一下。丹枫:“?”丹枫:“??”丹枫:“???”她爬下去捡起火石,再度颤巍巍照到了男人脸上。她大着胆子,手指轻触了一下眼前男人的脸颊——温热、柔软、真实……妈呀,是活的!她记起,自己最后一次见到陛下,是在御花园里。那时陛下和庄贵妃在亭子里玩赏牡丹,赏着赏着又吵了起来,两个全天下最高贵的人,即使是吵架,彼此之间也容不下第三个人。主子韦昭仪就站在一棵桂花树下,阴暗地嫉妒着一对璧人。韦昭仪从来不敢跟陛下闹,甚至连稍微大点声说话都不敢。她只会对着陛下,伪装成那样温柔婉顺的模样,死死抓住那点可怜的恩情不放。而丹枫这些卑微的宫人,承受着韦昭仪的怒气,全都匍匐跪在远处的莲花纹地砖上。她记得自己的膝盖跪到高高肿起,磨...

《被逼苟命,绝色婢女被陛下盯上了小说全文免费阅读》精彩片段


刚看到陛下的那一刻,丹枫脑子卡了一下。

丹枫:“?”

丹枫:“??”

丹枫:“???”

她爬下去捡起火石,再度颤巍巍照到了男人脸上。

她大着胆子,手指轻触了一下眼前男人的脸颊——温热、柔软、真实……

妈呀,是活的!

她记起,自己最后一次见到陛下,是在御花园里。

那时陛下和庄贵妃在亭子里玩赏牡丹,赏着赏着又吵了起来,两个全天下最高贵的人,即使是吵架,彼此之间也容不下第三个人。

主子韦昭仪就站在一棵桂花树下,阴暗地嫉妒着一对璧人。

韦昭仪从来不敢跟陛下闹,甚至连稍微大点声说话都不敢。她只会对着陛下,伪装成那样温柔婉顺的模样,死死抓住那点可怜的恩情不放。

而丹枫这些卑微的宫人,承受着韦昭仪的怒气,全都匍匐跪在远处的莲花纹地砖上。她记得自己的膝盖跪到高高肿起,磨得绣裤血红一片,却依然战战兢兢地垂首,不敢抬头一窥天颜。

………………

此时月黑风高,窗外花田飘来阵阵花香,火石照着陛下的脸,一大团黑色的药膏铺在面上,显得如此孱弱而丑陋,和平日里那个高高在上、赫赫耀眼的圣人天差地别。

陛下应该永远高坐明台,而自己,是匍匐在他脚下臭虫一般的存在,连抬起头来的资格都没有。

丹枫绞尽脑汁也想不出,陛下为什么会和她睡在一张榻上,这实在是太惊悚了!

可丹枫总觉得这个场景异常熟悉。

灵光一闪,蓦然间她回想起来了。

那应该是在最初的最初,并不是她的主子韦惜雪救了陛下,真正救下陛下的——是她。

那一年陛下还是六皇子,与北鞑恶战,却遭副将背叛,十万大军付之一炬。

青州地处越朝边境,偶然之下,她捡到了濒死的六皇子。

她见此人身上衣衫贵重,又样貌堂堂,便将其救下。花尽积蓄,为他治伤,再将此人献给府上三小姐韦惜雪。

果然,此举让她从一个低微最低贱的花房奴隶,一跃成为了韦府千金院中的贴身丫鬟,实现了奴隶等级的跨越。

她向上爬的第一步,正是卖身陛下所得。

而这一次——

丹枫吸了一口气,她不会再把陛下卖给韦惜雪了。

韦家利用对陛下的恩情,从小小的青州商户,一路水涨船高,到了洛京炙手可热的名门。

韦家大少爷成了赫赫有名的权臣,二少爷那废物也封了爵,韦父更是揽了洛京五分之一的商权,更别说韦惜雪,是除了庄贵妃外,份位最高的妃嫔。

若是没有庄贵妃,他日封后,也不是没有可能。

可韦惜雪还是那样轻而易举地把她推了出去,让她承担所有的罪过。

若是再来一次,韦家休想再得到这样的青云梯了。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丹枫四处摸了摸,冰凉的被衾、破败的家什、狭窄的花房配所,一切都无比真实。

难道她真的回来了?

丹枫想着,目光移到了陛下身上。

那这辈子,她能认下这个恩情吗?

丹枫仔细权衡利弊。

她是知道自己地位有多卑微的,也知道,在这个时代,贵人们从来没把她当过人。

她出身下等奴隶,从小就家庭和谐,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那种和谐。醒事起就被人牙子倒过来、卖过去,早早体会到了人情社会的流动。

这出身不说是德高望重吧,至少是狗憎人嫌。

韦府没有一个人看得起她,连别人夺了她的姻缘,大家都觉得是她活该。

她就是团脚下的烂泥,就算她费尽心力爬到韦惜雪身边当狗,也会被同样是狗的其他三大恶婢搞小团队孤立。更别说洛京的名门贵族,他们连眼角的余光都不会给她这种下等奴隶。

若陛下醒来,知道是她这样的……跟牲口无异的低等奴隶救了他,看到了他所有的脆弱和不堪,他真的会感激她吗?

怕是会就地杀了,毁尸灭迹吧……

这样就没人知道他最落魄的时候,是被一个连案板上的猪肉还不如的奴隶救的了。

丹枫牙齿打颤,当她灵魂飘在宫城上空时,她看到了一点她死后的后续。对于她的自杀式堕胎攻击,对庄贵妃不仅没有伤害,甚至可以说胎像更稳了,稳得跟头牛一样。

可饶是如此,贵人们依旧不肯放过她。

那时陛下未归,一直守护庄贵妃的深情男配御林军统领下令将她鞭尸,又暴晒了整整七日。

要是陛下回来,又该对她怎样呢?

脑子里那本书里没有写,可丹枫依旧想象得到,一定得挫骨扬灰,才能解心头伤他心上人的愤恨吧……

人都是很迷信的,虽然做反派,早有必死的觉悟,可丹枫还是不想看到自己尸体过于悲惨的下场。

就在丹枫纠结,交上去不行,烂在手里也不行的时候。

一双眼睛, 静静地睁开了。

那是一双湛然的桃花眼,前世的这双眼睛经历挚友背叛、爱人被夺,从而染满了阴鸷。今生这双眼睛清澈潋滟,带着傲气与张扬。

“这是哪里?”菱形的唇开合,嗓音醇厚沙哑,就算是落难至此,也带着天生高高在上的贵气。

“你是谁?”男人欲起身,却发现动也不能动。

适时,孤寂月亮挂在天幕之上,洒下柔和月光,笼罩了整片花田。

淡淡月光下,他好看的眉蹙起,“我又是谁?”

失忆了。

丹枫心里响起了果然如此的声音。

是她之前想多了,居然忘了还有这一茬。

上辈子还要晚一点,在她将陛下献给韦惜雪后,他才醒来。

韦惜雪几乎是对陛下一见钟情,便冒充起了他的心上人。甚至还伪造了两人初次的元帕,让陛下对她负责。

这也是为何韦惜雪是后宫第一个受封的嫔妃的原因。

可惜话本里的主角不是韦主子,再怎么冒充,她也没法走进陛下心里。陛下的心上人,是那个他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,就算背负骂名,也要强娶进宫的叛军将领遗孀——庄雨眠。

到了后期,韦惜雪变得疯狂又极端,带着她们四大恶婢,仿佛一辆失控的战车一般,不断针对庄贵妃,一点点失去圣心,滑向无可挽回的深渊。

真是……一手好牌打得稀烂。

有了陛下的助力,还想要陛下的真心,做人哪能既要又要。

她才不会像韦主子那样癫,男人罢了,有自己重要吗?

她要做到的,是好好活下去,然后再攫取应有的利益。

“你忘了吗?”

就这样,谢淮看见眼前瘦得五官突出、面颊凹陷的少女泫然欲泣,她并不漂亮,只一双眼睛炯炯有神,透着机灵劲儿。

“哥,咱们老家闹灾荒,你来投奔我了呀。”

“路上你遇到了劫匪,被打成了重伤。”

“幸亏同乡把你送到了我这儿来。”

少女说着,扑到他怀里,狠狠哭泣。

谢淮有点手足无措,等少女哭够了,平稳了好大阵,才缓缓点了点头,算是姑且相信了。

少女很快熄了灯,让他好好安睡。

谢淮在黑暗中又睁开了眼,如果她留在他身上的湿意再多点,他还能骗骗自己。

但是现在……他是失忆,又不是失了智。普通兄妹,真的会这么脱光了,把他放床上?


“你知道什么最值钱吗?”

张大夫:“啊?”

“钱最值钱!”小荷怒吼。

外面电闪雷鸣,小荷的内心风雨交加。

因为前一刻,那死心眼的医馆张大夫告诉她,要治好眼前的小姑娘,需要三两银子。

抢钱啊!

就算小荷生财有道,苦苦存一年的银子都没有一两呢。

“不治了, 你现在叫你家小花把她送去肉市,论斤卖了。”小荷摆烂了。

她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,算了算了,不救了。

“别……”那榻上萎靡的濡湿人形挣扎着,颤颤巍巍触碰她的衣角,“我……我不想死……”

小符的手折断了,只能忍着剧痛,期期艾艾地……乞求她的怜悯。

“凭什么,我要救你?”小荷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。

“对……对不起……”小符痛哭流涕,泪水混合着泥水和雨水,把一张脸衬托得凄惨无比。

世道不好,她是知晓流民为了活下去,把儿女往肉市卖的。

她犯了错,又断了手,她这样子的人一点利用价值都没了,真的只有这身肉还值一点钱。

可她真的怕啊,她完全没办法承受,有一天自己会成为案板上的那块肉。

“我错了,我错了,狗儿姐!”小符声嘶力竭,“祝妹没有来救我,她不会来救我了,我只有你了……我只有你了……”

小荷翻了个白眼,“什么叫你只有我了,你可真不要脸,我是你的谁?”

“还有,我叫小荷,荷花的荷。”

“我畜牲不如,我不配为人,我害了孩子们,也害了自己!”身体那极端的痛,与对生存最尖锐的渴望碰撞在一起,令小符从未有过的清明,“只要小荷姐救我,我会供你驱使,一辈子……一辈子都不背叛你!!!”

啧,这是小荷听过最动听的话了。

“好了好了,别吓孩子了。”张大夫连忙打圆场,“你都把三两银子给我了,何必再说这些话。”

小荷耸了耸肩膀,“每次救人都遇到白眼狼,我总要讨两句爱听的话吧?”

她想了想,自动把陛下划了出来。

陛下对她很好,她不后悔救陛下的。

“我……我不是白眼狼……”小符委委屈屈地小声道。

小荷挥了挥手,没有听她再说下去。

她都习惯了,除了陛下,和曾经一个因难产死在她怀里的姑娘外,她救过的每一个人,说出的每一句誓言,都是屁话。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小荷在医馆睡了一觉,听说张大夫已经替小符接好了手,她总算放心了下来。

有了一点闲暇时间,她便一头钻进了书局。

她曾经一辈子都吃亏在没有文化上,这辈子,她不想这样了。

可惜青州的书塾不收女子,更不收奴隶,她只能买书回去自学。

祝妹的父母,曾经是青州边境的小吏,故而祝妹识字。祝妹愿意教大马、教小符,把识文断字当作恩德播撒给厨房的孩子们,但她就是不愿意教曾救过她命的小荷。

大马因买马,常常远走。

小荷也曾求过祝妹给他去信,至于信的真实内容到底是什么,她不知。她只知道,她千求万求去寄的信,成了祝妹与大马感情开花发芽的沃土。

“老板,我想买这里最畅销的书。”小荷询问书局老板。

书局老板抬首,见是一个姑娘,“小姑娘要成婚了?”

小荷大惊,“你怎么知道?”

老板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书生,通身染了市井气,一副我懂的样子,“一般来这儿的姑娘,要么是自己要成婚了,要么是自己主子要成婚了。”

在青州,很少有女子读书,一般出入书局的皆是男子。

若是女子前来,要么是大户人家来寻最新话本的小姐,这类是老主顾,书局老板全都认识;要么……就是家里有人成婚,要买辟火图的。

不过一般来买的,都是家里的丫鬟、婆子,亦或是母亲一类,很少见自己来买的姑娘。

“老板,你可是有点眼光的啊!”小荷不禁夸赞道,果然是饱读诗书之人,有远见、有眼光。

她确实和大马哥要成婚了,可这辈子,这婚铁定是成不了了。

书局老板嘿嘿笑了两声,“小姑娘是要全图的、半图文的,还是要那种全文字的?”

小荷又是佩服,果然是文化人,书也有这么多种。

“一般来买的女子,都选全图,简单易懂。”书局老板推荐。

“唔……”她是来学字的,全图的还不如脑中那话本的连环画呢,起码陛下英俊、贵妃秀美,“全图的内容会不会太少了?”

书局老板一惊,不由多看了小荷两眼。

一般少女提到避火图,都害羞到恨不得钻地缝,没想到此女不但不避讳,还嫌内容过少?

“内容是单调了点,重在简单易学。”书局老板解释,“一般初学者,用不了太多内容。”

小荷连忙摇头,“我是要反复学习的,并不是用一两次就行。”

书局老板疑惑,书局老板纠结,书局老板悟了,原来是想夫妻双方共同研读琢磨,相互切磋,才能更上一层楼。

“那就选图文的,内容比纯图要多一些,重在文字注释,会有一些小技巧的传授。”书局老板倾情推荐,说到小技巧的时候,释放出一个‘你懂我懂’的眼神。

小荷掂量掂量,“那纯文字,岂不是内容更多?”

这时候书本都贵,小荷毫不在乎书上画了什么画,只想能多装几个字,就多装几个字。

“是倒是。”书局老板迟疑,“但若没有图示,初学者怕是不能驾驭。”

“没事,菜就多练,白天练了黑夜练,床上练、桌上练、窗台练,菜地花田里都可以练。”小荷最不缺的就是努力。

饶是见多识广,书局老板的脸色此时也有点涨红了,“花田里也可以练?”

“也是也是,花前月下嘛。”他又嘀嘀咕咕。

回头,他找了一本厚厚的册子,用油纸包好,“这是我这儿,内容最多的一本了。”

他凑近了低声,“好好钻研,受益匪浅。”

小荷朴实地嘿嘿一笑,“包的,老板。”

再怎么荤素不忌,书局老板到底是个书生,瞥了一眼她的样子,清秀的脸涨红了不少。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张大夫说,小符还要在医馆将养几日,小荷便先回了去。

她趁这几日在花房配所外葺了个小屋,供以后小符居住。

她去厨房以后,花田这边,还要靠小符打理。

她葺砖瓦的时候,陛下就杵着拐杖在旁边,想要帮忙。

小荷鼻子挂着泥点,连忙摆手,“阿松哥,你身子才刚刚好一点,好生将养才是,怎么好干这种粗活累活。”

谢淮见她说什么也不答应自己帮忙,心中有点怄气,费力地杵着拐杖回了屋。

吃力躺上床的时候,他感觉到被什么搁着了,掀开被子一看,发现是一本厚厚的册子。

这几日,他是发现,小荷背着他,在挑灯夜读着什么东西。

许是大字不识几个,她在灯下抓耳挠腮,好不痛苦。

这是一本粗糙劣质的油印本,书皮上一片空白。

这不符合常理,天下纸贵,即使在粗糙劣质的册子,都应该印满了东西,才能让读书人感到物有所值。

当谢淮吃力以手指撩开第一页时,他懂了。

不是不写书名,是压根不能写、不敢写。

这是一本辟火图的文字版,内容之丰富、形式之咋舌,饶是谢淮自幼修炼心性,也抵不住口干舌燥、意荡情动。

他一直知晓她对他有意,但他没有猜到,她对他竟有如此大胆的想法。

看起来老老实实的,实际上每日都满脑子都想和他这样、那样。

谢淮朝外撩了一眼,见她在哼着歌儿刷墙,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眸子,正盯着那间小屋子。

谢淮心头,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。

她不会是想,修好了那小屋子,先和他在里面来一次吧。

正好这书里,有一种适合狭窄地方的姿势……

很是……

他又长又翘的睫毛,小梳子一般阖上,仿佛在克制自己不要胡思乱想。

但那样狭窄的地界,还是在别人的床上,确实……很适合……


至于她与大马哥,丹枫似乎喜欢留着他们折磨,逼迫他们成了最底层的奴隶,就连她怀胎四月之时,都得赤脚在前面拉着纤绳,替主子们拉马车过山路。

她被折磨得皮包骨,被折磨得奄奄一息,连那两岁大的孩子,也跟着她吃猪食长大。她的孩子才两岁啊,就被山匪砍成了四截……

不,她死死护住自己的肚子,她不能让自己未出世的孩子有事,她不能让这一切发生,她必须……她必须让那个狗东西死!

她逼迫自己冷静了一番,分析如今的形势。

梦里只有一点,她是喜欢的——那就是她真正和大马哥结为了夫妇。

这是她魂牵梦绕了多少年的事情。

然而除此之外,皆是她恨到麻木的支离破碎。

最令她感到憎恨的一点,是那个狗东西竟然得了主子的重用,走到了那般令她仰望不及的位置。

在梦里,狗东西跟了三小姐韦惜雪,韦惜雪竟然成为了韦家一家仰其鼻息的存在。

她与韦惜雪接触不多,她只记得,韦惜雪似乎救了一个贵人。

正因为那个贵人,韦家才能逃出被北鞑占领的青州,一路被护送进了军营。而后,他们辗转南下洛京,正是在去洛京的途中,一行人遭遇了山贼。

随后她和大马哥等仆役,被主子们毫不留情地抛弃,在与山贼的搏斗中身死。

梦里面狗东西就是抱住了韦三小姐的大腿,才能安稳度日、平步青云。

这一次,换她来抱!

祝妹的嘴角,划出一个志得意满的笑容,她比狗东西聪明,比狗东西有文化,她就不信抱不住这个大腿。

她赶紧起身,去厨房熬好了汤,携着她的礼物,去巴结三小姐院中之人。

之前她很少在意府中的这位小姐,府中夫人左氏育有三子一女,左氏对那三个儿子倒是上心,对着这个闺女,虽好吃好喝供着,却从不仔细教养。

后来她在府中,常年施恩一个老嬷嬷。

老嬷嬷死前,告诉了她一个韦府之中的秘密。

原来三小姐并非夫人所出,而是韦老爷与夫人陪嫁丫鬟偷情的产物。

夫人善妒,故而韦老爷几十年来并未纳妾。

她一时不防,竟让身边丫鬟与丈夫有了首尾。

也不知怎么的,原本身体康健的丫鬟难产而死,她生下来那女孩,便成了夫人的亲生女儿。

老嬷嬷正好在那段时间,短暂照顾过这个怀孕的丫鬟。

后来夫人派人,将知晓此事的人通通赶出了府,嬷嬷倒是幸运,在此之前便去了庄子里干活,所以逃过一劫。

这个事极为隐秘,老嬷嬷到了临死才说了一二,怕是连三小姐自己都不清楚。

在韦府之中,那好色的二少爷曾对祝妹产生过觊觎之心,祝妹不敢招惹。大少爷又远在洛京读书,所以祝妹讨好的对象一直都是夫人,对三小姐能少接触就少接触。

毕竟一个故意养废的姑娘,没有讨好的必要。

可没想到啊,就是这么一个少女,居然最后成了带领韦家攀龙附凤、鸡犬升天的人。

韦惜雪的院子名叫桃花苑,里面里面种满了桃花。一树一树的桃花开得正艳,粉白深红,次第招展。

韦惜雪身边如今有四个大丫鬟,分别是春草、夏月、丹枫、踏梅。

祝妹又是送礼,又是送汤,很快与那个叫丹枫的司寝丫鬟搭上了线。


难道……难道……祝妹跟她一样,重生了?

她倒不怕祝妹重生后整她、害她,重生后就是多了一次命,又不是脑子变聪明了。

可她害怕啊……

害怕祝妹向韦惜雪透露陛下的存在,让她的计划功亏一篑。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祝妹高高兴兴送走丹枫,就看到大马哥在厨房徘徊。

“祝妹,小荷在不在?”大马有些焦急地问祝妹。

祝妹一听小荷的名字就不开心了,可还是装作纯善模样,“大马哥,找小荷姐何事?”

大马哎地叹了口气,“她不理我。”

大马这几日堵了小荷好几次,她都像是提前知道了一般,早已绕行。

“之前她说要退婚,我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。”大马抓了抓头发,“没想到她当真没再理过我,我就不该纵容她在花房配所养个丑男人!”

祝妹先是听到了退婚,整个人惊立当场。

在她的心中爆发出狂喜的下一刻,敏锐地意识到,这或许是小荷的欲擒故纵也说不定。

可下一瞬,她又意识到了这句话里的另一个重要信息,“什么丑男人?”

大马更加烦躁了,“你自己去看吧,一个受了伤的野男人。”

大马歪了身子,去觑厨房,发现小荷实在没了踪影,只好把一串珠花交给了祝妹,“劳烦祝妹替我,转交给她。”

祝妹见那粉嫩嫩的珠花,心头一阵酸楚,“大马哥,你送她,不送我?”

大马避开她的眼神,“不是说了,你我已经没关系了吗?”

祝妹心头一梗,直接拉着大马钻入一处角落,不管不顾地就吻了上去。

大马一开始还要推开她,推着推着,她一把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胸脯上,“你推啊,你推啊!”

她边说边哭。

大马受不了她的眼泪,粗糙的手指揩着她的泪珠,“祝妹,我不能对不起小荷,三年前我就该娶她了。”

“找医馆救你的是我,一直陪伴你的也是我,她什么都不做就可以摘桃子,凭什么?”祝妹低声吼道。

大马想起了当年自己躺在床上,以为自己半身废了。那时候小荷不知所踪,只有祝妹照顾他,一碗碗药端给他。

每一碗下去,她头上的珠花就少一样。

他问她,那些药到底花了她多少钱,他做牛做马也还给他。

她只是哭,哭到不行了,就扑到他身上来。那时,她只是个柔弱的小姑娘啊,只听她柔柔地说道,“只要大马哥能重新站起来,就算把我这个人卖尽了,也值得。”

他从前只把祝妹当做自己的妹妹,可就在那一刻,他的感觉突然就变了。

自己发现,自己对眼前这个秀美温柔的少女,产生了自己也无法克制的怜爱之感。

他永永远远不会忘记,是她在自己濒死的一刻费尽了一切,将他从那阴曹地府的临门一脚,硬是拉了回来!

他的手放松了一刻,不敢再推祝妹了。

祝妹趁势欺身上去,将他把持住,“大马哥,你还不肯承认吗,你只对我有感觉。”

大马满脸涨红,那双浓眉大眼,有着一瞬间的迷蒙。

一刻钟后,两人从假山后面走出。

大马遮了遮下裤,而祝妹发鬓凌乱、满脸通红,擦了擦嘴角污渍。

“大马哥,你放心吧。用嘴是不算的,你守住了对小荷姐的诺言。”祝妹脸上,还有微消的红晕。

说话间,那股麝香的气息,漫了出来。

大马闷闷地点了点头。

祝妹隐隐笑意,她正在把大马,一点一点地拉回来。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再次梳洗了一番,祝妹向厨房告了个假,就往花田那边走。


小荷此番,不但让韦老爷打通了夏太守这条路,更令韦府获得了前所未有的面子。

夏太守一行离开之后,韦老爷抚着胡须,问小荷想要什么奖赏。

小荷先是把陈管家并着王妈妈狠狠夸赞了一番,再委委屈屈地说出了自己的遭遇。

韦老爷是个真正的商人,天高皇帝远,他本就不在乎这些奴隶的死活,也不可能给任何一个奴隶伸冤。

可小荷不一样了,她已经受到了夏府的礼遇,以后韦家还要指望着她去讨好太守夫妇。这样的仆役,韦老爷当然要好好拿捏在手里。

“厨房那群人,真就这样无法无天?”韦老爷听说是厨房浇毁了他的花,企图陷害小荷,并且还去买通了仆役做伪证之后,简直是勃然大怒。

“回老爷,小荷所说,句句是真。”陈管家回禀。

当小荷把自己的功劳分给他,陈管家已经自动站队到了小荷一边。

“岂有此理!”韦老爷气得不行。

他从未想过,区区奴隶,竟然敢骑在他的头上。

要是此番小荷拿不出绿云,他该怎么办,韦府该怎么办?

一想到一群奴隶不顾主家死活,居然干出了这种事,韦老爷的火就蹭蹭蹭往上冒。他当即叫了管家,把厨房的权分给了陈管家与王妈妈,然后让陈管家赶紧把那几个闹事的都发卖掉,整府参与此事的奴隶统统扣三个月月钱。

“厨房一群孩子还小。”小荷赶紧求情,“许是一些人教唆,罪不至发卖。”

“倒是个良善的。”韦老爷又是高看了小荷一眼。

“况且厨房里做的菜,夫人小姐们都爱吃,若是贸然撤掉,也不好。”小荷补充。

若是一下子处理了太多人,就怕主人后悔,反复无常怪罪到她身上。

“哼,腌臜厨艺,有何可惜?”韦老爷嘟囔。

小荷嘴角浮现淡淡的笑,感谢夏太守撕开这个口子,韦府那些洋洋得意的厨子做饭真的很难吃。她以后,会把口子撕得越来越大。

上辈子的她太傻了,竟然只想全部杀了他们。一下子杀了有什么用,不如慢慢折磨。

就像搓棉绳一样,慢慢、慢慢地将那些人身上的光环、地位、名声统统磨掉。

这样的伤害,可大多了。

“老爷,小荷这些年培植花草,也在以花草入食上,颇有心得。”小荷叩拜,“花草皆风雅,说不定太守大人也会喜欢。”

韦老爷正愁找不到好厨子来哄夏太守,打通了夏太守这条路,以后韦府定有不少宴会。家中厨子实在难以拿得出手,若是小荷有这厨艺,当真又替他解决了一大患。

“好,孙林太刚愎自用了,就赏你当个厨房副管事。”韦老爷很上道,“花房那边事也不能丢,那群祸害,就留给你处置了。”

小荷喜滋滋抬头,“是!”
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
那边厢,厨房的人等啊等、等啊等,也没等到赏赐的到来。

小符安慰祝妹,“祝姐姐莫急,怕是太守一家喜极了姐姐的汤,才耽搁了这么久。”

“无事,无论有没有奖赏,祝妹都愿为韦府做牛做马。”祝妹动情道。

左右仆役们听了感动,都赞叹祝妹的任劳任怨、忠心耿耿。

“不过,那只死狗这时候,应该真的被打死了吧。”小符想着,嘻嘻一笑,“亏得咱们还找了这么多人证,居然都用不了。”

都在所有人额手称庆之时,蓦然听到“啪啪啪——”几声寂寥的巴掌声。

众人看了过去,居然看到大摇大摆的小荷。

“谁被打死了呀?”小荷凑过来听。

她凑到那里,仆役们就嫌恶的躲到哪里。

“你!”小符见到活生生的小荷,气不打一处来,“大家伙快把这死狗抓起来,老爷喊了处死这小畜生呢!”

众仆人还没来得及动,小符手下的小孩子们就冲了过去。

“嘭!”第一个还没到小荷跟前,就被她一脚踢翻了。

那孩子差不多十岁左右,是小符手下的得力干将,上次就是他第一个去揍小荷的。

“跟你拼了!”孩子们眼见自己同伙受伤,纷纷朝小荷打了过来。

小荷示意左右,陈管家派遣的家丁左右开弓,轻巧把孩子们全部踢得趴下。

其他仆人想帮忙,却又畏惧那些家丁,他们本能地意识到,情况不对。

“你们这些人,就是她的人证啊?”小荷环视左右,下巴指了指小符。

“我还以为你脑子真好使呢,结果找这些乌合之众。”

“真是癞蛤蟆愣装小青蛙,长得丑还玩得花。”

小符气血喷涌,平日里,那花房奴隶都是逆来顺受,何时这般强势?

“你这小畜生,符奶奶撕了你的嘴!”她冲过去就要打。

哪知家丁挡在小荷面前,直接直接制住了小姑娘,双手反剪,只听咔嚓一声。

小符的手,折了。

“啊啊啊啊啊!”比杀猪还大声的惨叫。

“放了小符,你们怎么敢在厨房撒野!”一个沉稳女声响起。

小荷回过头去,看见一个人高马大的中年妇人,叉着腰蹙眉鄙夷地看着她。

而祝妹,就悄悄躲在妇人身后。

原来刚刚她是搬救兵去了。

她认出来了,此人就是厨房总管,孙林。韦老爷从青州酒楼里挖来的厨子,在青州这种未开化之地,厨艺算不错的了,可但凡去其他州就远远不够看了。

纵然如此,世代居住在青州的韦家是真不识货,把这位厨娘捧得极高。

这位厨娘恃宠而骄,手下的人也被捧得忘了本分。

“孙管事,你们厨房干了什么事,不用我说,你也知晓吧?”小荷笑了起来,在孙林的纵容和默许下,连陈管家都知道了。

“浇坏兰花,损害韦府利益。”

“勾结仆从,妄图颠倒黑白。”

“擅动私刑,啧啧啧,看看我的脸,看我的手臂。”

小荷拍了拍她那破了口子的脸颊,和还已经结痂了的下巴。

“胡言乱语!”孙林肃着眉,“谁针对你这般低贱奴隶,大家都可以作证,谁针对你了?”

“对对对,我们哪有针对你。”一个男仆趁机嚷道。

小荷一看,正是今天打她那个,她正巧没来得及找他算账呢,自投罗网来了。

“对啊,我们都可以作证。”

“你在胡搅蛮缠,打人闹事,小符姑娘可无辜了。”

仆役们见有孙林撑腰,开始你一言我一句。

祝妹眼看情形扭转,朝小荷瞥去一个挑衅的目光。

“看到没,陈管家。”小荷淡淡出声,“孙管事,连你手下的家丁都不放在眼里。”

所有人一愣,着眼望去,陈管家寒着脸过来。

“孙林,你真是大胆!”陈管家指向孙林,“纵容手下愚弄老爷!别狡辩了,老爷已经知道了!在场的,有一个算一个,谁都跑不了。”

陈管家说完,全场静得跟针一样。

陈管家雷厉风行,处理了在场闹事的仆役们。

站队仆役统统扣了三个月月钱,扣得所有人胆战心惊。

之前那殴打小荷的男仆,被狠狠打了一顿板子,发配去了庄子里。

还有厨房里一群孩子,全部被强制送往各个院子,做最低等的仆役。

最惨的还是那小符,狠狠被打了五十大板后,又被搜刮了所有积蓄补偿小荷,最后由小荷用一根麻绳牵走了。

眼见那些孩子们仇恨眼神,陈管家不屑,指着那群孩子和小符道,“不管你们给谁出头,看看那谁现在还管不管你们?”

众人看向祝妹,这件事其实从头到尾,都是替祝妹出头。

可她偏偏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,独善其身了。

“你们不用恨小荷姑娘,如果不是她求情,你们这些人,早就被发卖了。”陈管家又道。

“小荷是谁?”一个孩子问。

“我咯,新取的名字,好不好听?”小荷十分讨打地笑嘻嘻。

众人不想信陈管家,可陈管家何时会骗人?他们对小荷的仇视,稍微降了一点;取而代之的,是对祝妹的怨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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